不吐不快。

爱会使人痛苦。

[全职高手][双花]城东的火锅没关门

搬运ing


和孙哲平走出候机大厅的时候,张佳乐是有点恍惚的。
恍惚什么呢,恍惚这个奇怪的位置,奇怪的时间,奇怪的人,他从青岛跑过来,火车票都没买,直接打了个飞的,一路昏昏欲睡,下来看到老搭档的脸,竟然有些陌生和不适应。
“怎么了,不认识了?”孙哲平接过张佳乐手里的箱子,“走吧,我车停车库呢。”
张佳乐张张嘴,没说什么,孙哲平的态度让他浑身难受,虽说北京和青岛离得不远,可是两颗心又不像两个地名,从地图上撕开了还能黏回去,张佳乐不知道孙哲平怎么想的,他不敢问,也不敢说。
张佳乐上了孙哲平的车,他很不客气的坐了副驾驶,孙哲平把他的行李箱扔在后备箱,然后绕过来坐在驾驶座上,他没点火,而是在身上上下摸了一番。
“找啥呢?”
“烟,”孙哲平从外衣兜里把烟盒拿出来,“不介意吧?”
“不介意。”张佳乐露出很礼貌的笑容,孙哲平笑了一下,把烟叼在嘴上,他伸长自己的右臂,去张佳乐前面的抽屉里找打火机。他们俩离的很近,张佳乐还能闻到孙哲平身上的味道,他说不清那是什么,可能是洗衣服的皂液。
孙哲平点了烟,吸了一口,他把钥匙插进钥匙孔,点火上路,烟雾从车窗里飘了出去,还有一点在车里,张佳乐觉得嗓子有些难受,他轻轻的咳了一声。
“嗯,那个,先吃饭吗?”
“吃啊,你想吃什么。”
孙哲平左手搭在车窗上,把烟灰磕进车门上的烟灰缸里,张佳乐盯着他胳膊看,今天的北京灰扑扑的,雾霾卷着沙尘,把天染成那个要死不死的灰败样儿,孙哲平手上那圈白色显得更加扎眼,不过他印象里那少有的几次他来找孙哲平,北京都不给他好脸色看,他们没心情出去玩,只能窝在孙哲平的房子里打游戏。
他还是怀念在百花的时候。
那时候一切都是明亮通透的,天空蓝的发亮,空气是轻快的,阳光也好,孙哲平抱着他在宿舍里睡午觉,他睡醒之后还要继续躺着,直到把孙哲平压得麻的醒过来,孙哲平通常不跟他发脾气,只是把他揪过来,在他的下巴带着惩罚意味咬上那么一口。两个人在床上翻滚,闹得灰尘都扬起来,张佳乐追着他们看,然后对上孙哲平的眼睛。

“吃火锅吧。”
“城东那家?”
“嗯,就上次……我来时候吃的那个。”
“那个关了。”
孙哲平没掌握好力度,有一截烟灰飘到窗外去了,他的左手还是不太好,基本不能用力,晴天会好一点,阴天雨天还是疼的受不了。他低声骂了一声,把烟在烟灰缸里摁熄了。
张佳乐沉默了,他不知道该说什么,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来这趟对不对,孙哲平看上去若即若离,跟在比赛里说和他一起疯的是两个人一样,其实他也知道,孙哲平疯不起来了,又或者是,在他这里,疯不起来了。
不过孙哲平没有拒绝他,他说要来北京看他,孙哲平只是沉默了几秒钟就答应他了,张佳乐忐忑不安地挂了电话开始收拾行李,不像是收拾行李,更像是收拾自己的心情。
“那要不去你哪儿?”张佳乐咽了口唾沫,“下点面条。”
“你有病吧,大老远过来吃面条?”孙哲平笑了一下,打了一把方向盘,“走吧,带你吃烧烤去。”
所谓的烧烤也就是西单后街胡同里的一个小馆子,不过挺有名的,小是真的,张佳乐侧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走了半天,才没让背包刮着店里的什么东西。
店里有一面扎着照片的墙,密密麻麻的一大片,张佳乐看的眼花,漫无焦点的视线突然被墙角一张照片吸引,那是孙哲平,周围还有几个男的,应该是他刚来北京那时候认识的,孙哲平被夹在中间,不尴不尬的笑着。
“哦,那个啊,”孙哲平凑过来站到他身后,“我刚来北京那时候拍的。”
他说的轻描淡写,可张佳乐还是感觉心尖上跟被人掐了一把一样,他们闭口不谈孙哲平离开的那几年,张佳乐知道他一定没过什么好日子,治手,复健,压力,失望,他心疼他,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,苦难的日子早就过去了,孙哲平回来了,甚至还帮了他一把,可是过去的苦痛也不是那么一时就可以消下去的,张佳乐突然有点像开口问问孙哲平,你真的甘心吗。
“别愣着了,吃饭吧。”孙哲平拍拍他的后背。

这顿饭吃的不那么愉快,两个人没怎么说话,孙哲平也没吃几口,只剩张佳乐在那里胡吃海塞,他帮张佳乐把鸡翅从竹签上剔下来,张佳乐接过去,塞进嘴里,咕哝咕哝地嚼,不一会儿吐出几根骨头。
孙哲平又抽起烟来了,他似乎跟老板很熟,对桌子上贴的禁烟标识熟视无睹,他抽烟抽的很厉害,不一会儿就堆起来一堆烟灰。
“你到底有什么事?”张佳乐把鸡翅往盘子里一扔,声音瞬间拔高了一度,“你有什么你就说,你要是现在看着我烦我立马滚回去,别给自己找不痛快。”
孙哲平没说话,只是在桌子那面盯着张佳乐看,看的张佳乐毛毛的,他没有再抽烟,还剩很多的烟头被孙哲平直接扔到了烟灰缸里,一缕余烟不甘心地悠悠升起,然后在空气中四散开来,立马找不到痕迹。
“没事,”孙哲平摇了摇头,“我只是在想你。”

事情的走向越来越奇怪了,他们晚上回到了孙哲平的小房子,没有滚床单,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,盖被聊天,张佳乐絮絮叨叨跟孙哲平说了好多话,说霸图的训练,下个赛季,世邀赛,孙哲平被他逗起来了些兴致,他看上去高兴了一点,还时不时冷吐槽几句。
张佳乐说着说着觉得累了,他翻了个身,前面是孙哲平坚实的脊背和粗硬的肩膀线条,他慢慢的靠过去,手搭在孙哲平的腰上,使劲抱住了他。
孙哲平没有迟疑,他转过身来,以同样的力度,用温暖厚实的胸膛裹住了张佳乐,张佳乐鼻子在他颈窝处乱蹭,头发弄得他皮肤痒痒的,他低下头,把张佳乐的脸抬出来。
“回去吧。”他突然说。
“回去好好打比赛。”孙哲平低下头吻住张佳乐,就像以前他们做的那样,在一个温暖的午后,经历了漫长枯燥的训练之后,无所事事的抱在一起亲吻。孙哲平的嘴唇碾着张佳乐的,他没有伸舌头,干燥的摩擦让张佳乐很不舒服,他渴望着更深的触摸,他甚至不愿意去想,孙哲平是什么意思。
可是孙哲平停了下来,他把张佳乐脸上的头发拨开,把他牢牢地抱在怀里,张佳乐用额头顶着孙哲平的肩膀,他觉得自己像奄奄一息的动物,正在同伴身体里汲取着最后的能量。

所以这一切还是恍惚的,这来回一趟太不真实,仿佛只有手机里的扣费短信,和孙哲平身上的烟味才能证明他真的发生过,孙哲平把箱子递给张佳乐,张佳乐接了过去。
“走吧,”孙哲平朝他挥了挥手,“其实……”
“其实什么?”张佳乐追问。

孙哲平看了看他,张佳乐的头发还是不安分的塞在帽子里,跟原来一样,他从来懒得自己整好,孙哲平于是走过去,摘下张佳乐的帽子,把他乱七八糟的头发归整好,然后扣上。
“没什么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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